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羽风薰x朔间零

(7)

已经是二月出头的时候，天气仍然寒冷，一片摇曳的山茶，在充满寒意的空气中绽着，红色粉色簇拥起来，大朵大朵在山谷里盛开。通往山上的路不好用马车走，一路的颠簸也让人头晕，家仆们先提了行李往山腰的温泉旅店走，朔间一行人跟在后头。

“哇、哇啊！”

一声叫喊惊得几只鸟雀都飞起来。羽风薰回头，看到大神晃牙脚步一滑摇摇晃晃，好在最后还是稳了身形，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。趴在他背上的凛月不由得圈紧了环住对方脖子的手臂，半是埋怨半是担忧地说他：“小心点儿啊。”

“你不要乱动才是！”大神晃牙累得上气不接下气。他在马车上跟凛月打赌打输，得到的惩罚是要背着他上山，他现在被折腾得半死，凛月这家伙，哪怕是被别人背着也不安生，一会儿说诶往那边走走我要看花，一会儿又督促晃牙走快些超过兄长他们，他咬咬牙，“阿凛你再乱指挥本大爷，我就把你扔下来！”

“啊，晃牙君好过分，明明是自己打赌打输了……”“……你！”

路道上的积雪被阳光照得融化了些，混在泥土里变得湿滑，一般人走得都要小心翼翼，亏得那俩小家伙还能一边闹一边走。羽风薰看这两人插诨打科觉得好笑，没想到身旁也响起一声小小的惊呼。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拦，抱住了险些滑倒的朔间零。

原本由羽风薰握着的纸伞咕噜咕噜地滚远了。羽风薰抱着朔间零的腰身，对方的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马甲。木屐底沾满泥泞，朔间零又滑了几次，总算踩稳了，可惜的是之前一直小心提起的袴被泥土蹭脏了。

“……谢谢喏。”朔间零说着道谢的话语，还未松开紧抓羽风薰衣服的双手。“真的没问题吗？”朔间零摇摇头，刚想示意自己没事了，大神晃牙的脚步声就蹬蹬蹬的传过来：“快放开朔间先生你这轻浮男！！”“哈！？”“喂晃牙君，不要跑啊，待会儿又要摔了——”

鸟雀又飞起来了。

离温泉旅店还有些距离的时候，就嗅到浓烈的硫磺味了。羽风薰放置好行李、沐浴完后，在仆人的指引下往后山走，他撩开布帘，温泉池子之上氤氲着水雾，里面已经有一人了，只是被这朦胧水汽阻隔，看不真切，像是凭空出现的幻觉。羽风薰是第一次泡温泉，觉得有些难为情，又觉得一言不发更尴尬，他让自己的视线从那白皙的身体上移开，磕磕绊绊地问：“朔、朔间さん经常来这里吗？”

“嗯…….因为听长辈说对身体好喏。”朔间零的声音隔着水蒸气传过来，似乎变得更加……呃，羽风薰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，因为突然想起以前读过的一本小说，里面讲，某位贵族家的老太婆，听笛声要隔水听，乐音会变得更清朗悦耳。亦适用于此刻。

“薰君是第一次来温泉么？也是，毕竟以前一直在海外。”朔间零歪了歪头，头顶上的毛巾险些掉下来，“汝过来一下，吾辈帮汝拿一条毛巾，放在头顶上会没那么容易泡晕喏。”

这下可没办法了。羽风薰坚定了一下意志，迈开腿往朔间零那边去，一圈圈水纹随着他的动作荡开。朔间零把白毛巾叠成小块，轻轻放到他的头顶上，羽风薰这才看清朔间零，看清朔间零的脸仍是苍白着的，身体却逐渐被热水浸泡成微微的红。啊，太糟糕了，这种场景。羽风薰现在就开始头晕起来。

“我，我啊！其实，并不喜欢同男人接触的！”

像是在掩盖什么。坐在对方身边后，羽风薰马上这样说。朔间零并没有打算问缘由，羽风薰却自顾自地继续讲：“因为，洋人嘛！又高又壮的，还会长大胡子，我可不喜欢！”

“这样噢？”朔间零笑笑，手从水中抬起来，伸出指尖碰了碰羽风薰的肩膀，“吾辈会是例外吗？”

天啊，头更晕了。羽风薰想起那日醉酒后，他被朔间零不知是背是扛的带回家，想起来就害人脸红。他结结巴巴地回答：“或、或许吧”。欲盖弥彰的样子。

竹子做成的屏障后传来少年打闹的声音，紧接着还有泼水声，热闹得很。朔间零又笑了：“……到底还是小孩子。”发尾被水浸湿，变得直顺了，朔间零把头发别到耳后去，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。他看羽风薰正晕晕乎乎地往这边看，心想，这家伙不会真的要泡汤泡昏过去了吧？他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：“薰君？怎么了？”

羽风薰好像真的愣了神：“啊，没什么，我只是在想……”

“在想什么？”

“只是在想，你的耳钉可真好看啊。”

嘭。朔间零觉得自己一定是一下子就脸红了：“是、是吗？”他慢吞吞地把小半张脸没入水中。

 “……嗯。”羽风薰也不自在地点点头。明明是在水面之下，却仿佛还能看到对方那漂亮的锁骨似的。

天色逐渐换上黑夜的幕布，热气袅袅之上飘雪无声，明月繁星即将倾泻温柔光芒，此刻羽风薰心想，自己怕是真的要晕在这温泉池子里了。

TBC.

已经是夏天了！！！我却还没有写完！！！急死人了！！！！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