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灰燼裡被徹底消化

[晃零]孤注一掷

赌徒大神晃牙x海贼船长朔间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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赌场里来了个年轻人。他一个人出现在欧洲厅,穿着随意得像是街头随处可见的混混,像他这样的青年,所喜爱的多半是白厅的老虎机,投块硬币,拉杆一拉,盯着不停变换的钻石美女祈祷或尖叫。这样的一个人,出现在这里,未免太惹眼了。只见他拉开转盘桌前的一张空椅子坐下,随手把皮箱往桌子上一放,打开来捻了几块筹码,往下注区域的格子里一扔。
“开始吧。”
他像是对此兴致缺缺,只当是完成任务,甚至叫住旁边端着酒杯的貌美女郎,问她有没有烤肉串吃。倘若有眼尖的客人往他那儿瞟一眼,就能看到年轻人下注区的紫色筹码,是这所赌场所能兑换的最大面值。
 
这是一座远离陆地的热带岛屿,处于几个国家的海域交界处,几百年来无人管辖。除了旅游业的开发让这座岛屿城市兴起外,近年来的游客激增,也有另外一个原因——名为“不死号”的巨大海贼船,每年会不定时地在这里的海港停靠。
船身上排列着数目可观的炮筒,桅杆上飘扬着骷髅海贼旗,来来往往皆为面相凶恶的水手,怎么看都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海贼团队。可不死号的底层却被打造成高级赌场,每年会找出几日在这座岛屿停留片刻,接待来自世界各地的赌徒们。赌场内金碧辉煌,平日里掠夺来的珍稀财宝、宝石黄金,这些对于普通人而言过于贵重的宝物,在这里都只能被当作装饰品,许多人一年就在等这一次机会,一睹世界级海贼的风采。
 
 
“船长……有人要见你。”
船员俯下身,在船长耳边轻声说。不死号赌场的规定是,当晚的最大赢家可以获得与船长见上一面的特权,但所赢得的金额标准是个极高数字,一般难以到达。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能登上不死号最顶层的客人了。他对船员说,让他上来吧。
大神晃牙不是一个人上来的,他的身后跟着两三个荷官,帮他提着满满当当塞着筹码的箱子。其实他想说,我一个人拿也可以,筹码不像钞票,小小一块标着数字,塑料质感轻轻飘飘,纵使承担着那么大的金额,却让人没实感。领路的船员将他带领到海贼船的顶层,门一推开,清一色的长腿兔女郎站在两侧,拉开小礼炮和香槟,一边祝贺一边朝大神晃牙围上来。这个年轻人慌了神,在这个船上头一次露出无措慌乱的表情来,女郎们白嫩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,撩得他的脸不由得红起来,但也很快意识到不过是搜身罢了。在确认大神晃牙没有携带武器后,她们拉着他在房间里的赌桌前坐下,他的烧着的脸还没有褪下红,一抬头,就对上那双宝石般的红眼。
“能告诉吾辈汝的名字吗?……年轻人。”
黑发红眸的男人坐在赌桌的另一边,双手交扣,唇畔提起一些些,似笑非笑的模样。大神晃牙盯了他一会儿,嘁了一声扭过头去,干巴巴地挤出一句:“……大神晃牙。”
朔间零看着他这个样子,像是闹了什么情绪的小孩子那般,可爱得很。他笑意愈深:“像汝这样年轻又优秀的赌徒,还真是少见呢。让吾辈猜猜……除了实力以外,运气也帮助了汝很大一部分,对不对?”
大神晃牙“哈?”了一声:“你不是一直在监视本大爷吗?”他想起他还没在轮盘玩几轮,就感受到来自角落的窥探视线,他不以为意,换了场子去玩花旗骰,也是一种极凭靠运气的赌博游戏。大神晃牙目光往朔间零那里飘了飘,又转回去看窗外的深夜海景,“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,我相信我自己。——再说,玩这些的话,会快一些。”
“汝这么心急,是要去做什么事吗?”
大神晃牙粗着嗓子嚷嚷几句不关你事吧!朔间零也没在意,只是招了手让船员给自己和大神晃牙倒酒,自己则拿出一副扑克来。
他问他:“要跟吾辈来一局么?……晃牙。”
 
 
底层的赌场仍是热闹喧嚣的,人来人往,有一掷千金的富豪,也有慕名而来的游客,只是无人知晓在他们之上,正在进行一场数额巨大的博弈。
大神晃牙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,慢慢地、慢慢地、慢慢地,向上翻开手里的牌,他在心中无望地喊叫:啊,完蛋了——
是朔间零提议玩二十一点的。刚开始他们输输赢赢,但都旗鼓相当,输赢来的筹码被轮流控制着。赌注愈翻愈大,下一轮大神晃牙就得押上全部筹码了,这是他这么多年来,一步一步、好不容易换来的财富和机会,他可不想全军覆没。
“晃牙输了的话,可就得把筹码全部给吾辈咯?”
这家伙,居然还有心情说这种话!大神晃牙咬牙切齿,声音几乎是磨出来的:“那你呢?你输了的话怎么办!”
“那就把不死号赔给晃牙好咯。还是说,汝想要的不是船,而是……?”
朔间零的衬衫敞开着,露出一部分胸膛和突出的锁骨,黑色卷发被一根红色发带松松垮垮地系起来,很是随意地放在左肩上,明明应该是个长年经受日光海风侵蚀的海贼船长,皮肤却白皙得像个女人似的。大神晃牙口干舌燥,不敢再看,强迫自己将视线下移,落到那双拿着扑克的双手上,细长漂亮的手指从无指的皮质黑手套中露出来……他干脆闭眼,可又听到朔间零「くくく」的笑声:“晃牙还小呢,这么害羞。”
 
“……不是的。”我想要的,不是这些啊。
大神晃牙摇头,眼睛撩开一点点,不知道在看哪里。
“我想要的,只是一个问题……如果你输了,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
 
大神晃牙的额头冒了汗。他稍稍翻开新发的牌看了一眼,又把它放回桌上。
“怎么喏?”
朔间零笑眯眯的,还是一副有余裕的样子。晃牙闷了一口威士忌,反手将牌甩出来:“爆了。”
K、7、A,最后一张是4,差一点点。
他把几个箱子推过去,里面的筹码碰撞着哐啷哐啷,兑换出来可以买下一半的小岛了。朔间零对筹码没兴趣,反而饶有兴致地去看大神晃牙,对方的手在赌桌上攥成拳头,眼角发红,不知道是怒还是其它。
“……愿赌服输!”晃牙站起来,稳了稳身形,继而盯着仰起头来的朔间零,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,大神晃牙的目光不甘而坚定,“明年,明年我还会再来的!”
朔间零又笑起来,说:“汝啊……”他把箱子轻轻往回推,对晃牙说,“以后别学别人,玩这种大人游戏了……汝还小,找个小姑娘好好生活吧。”
他猜他不过是离家的叛逆少年,只是听了世间传言,才对自己起了兴趣。他心想这些筹码或许是他毕生积蓄,只是为了能见上自己一面,一夜之间挥霍而空也在所不惜……但说到底,只是年少无知时的冲动罢了,这世上根本就无人,值得为另一人付出这么多——更何况,是为活在世人口中,飘渺虚幻的自己。
晃牙听闻,原本低着的头又抬起来,神情失望而低落,像是只被重创的兽,干哑的喉咙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,只能艰难开口:
 
“你真的,不记得我了吗?……朔间前辈?”
 
他是那个国家最大赌场主的儿子,朔间零曾在那稍作停留,在赌场主的邀请下住在赌场酒店中一段时日。那时候的朔间零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,虽还未当上船长,但已经是一名出色的海贼水手了。他曾教导赌场主的年幼儿子赌场游戏的规则,炸金花、德州扑克、美式轮转盘,偶尔也会讲些航行中的奇闻逸事,为了打发些时间罢了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朔间零已经忘记了,那孩子,银发金眼,笑容张狂,桀骜得像匹狼。
 
朔间零有了一瞬的怔忪。是他。
 
没料到的,大神晃牙一抬膝盖,半是爬上了赌桌,手一伸抓住朔间零敞开的衣领,恶狠狠地吻上他。没有技术,没有技巧,像是青涩的少年初次亲吻暗恋对象,可又带着故作情欲的碰撞,磕得生疼。朔间零被压倒在赌桌的那一刻,藏在皮靴里的匕首也被他抽出来,抵住了晃牙的脖子。
 
“吾辈想起来了,晃牙,是你。”
“切,真是贵人多忘事。”
“放开吾辈,有什么话不可以好好说……吾辈可不记得汝是这样的坏孩子。”
“什么乱七八糟的。本大爷只不过是,喜欢你。”他伸出舌尖舔舔唇瓣,似乎上面还残留着朔间零的味道,“我喜欢你,很久了。”
 
喜欢你,很久了。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。其实根本就不喜欢赌博,为了你在老爸的手下打工,想尽办法增进赌博技术,在你的赌场赢了一笔笔的钱,终于能见到你。
 
他又重新,慢慢靠近朔间零,刀刃虽是紧贴脖子,可也是顺着自己的动作而慢慢变化着。
“汝究竟,喜欢吾辈什么呢。那时候汝还那么小,之后又没再见过吾辈,其实汝,只是喜欢幻想中的"朔间零"吧?”
这话被朔间零说得有些没有底气。他就是太聪明了,通晓太多事情,明明想要去爱人,却不再有勇气。
“我原本也是这样以为的,心想只要再见你一面就好,算是了结过去的心愿。只是没想到,一见到你,”晃牙继续逼近他,讲话时的气息打在朔间零的脸上,“一见到你,我的心就像第一次与你相遇时,跳动得那么剧烈。”
天呐……!现在的小孩子,都这么会讲情话吗?
晃牙的那双金眸,此时此刻就在朔间零的眼前,里面是满满的纯粹爱慕之意,而非沉溺纸醉金迷的贪婪。刚刚的强行亲吻让朔间零还没有缓过气来,小小的喘息着,有汗珠顺着微微起伏的胸膛滚动,随即没入黑暗的更深处。
 
“所以说,本大爷是认真的。”
“要本大爷说多少次都可以,我喜欢你。”
 
明明只是个小孩子啊——!为什么会这么让人心动啊……吾辈再怎么说也是年长者,总不能也坦率地说,其实吾辈,从第一眼在这里见到汝起,也对汝……
“你是讨厌我吗?朔间前辈。”
刀刃贴着晃牙,刀背贴着自己,晃牙再往下一点点儿,就真的要伤到他自己了。朔间零像是逃避现实般,用力地闭上眼睛,抽出手把匕首往地上一扔,筹码随着动作被哗啦哗啦地打翻,满桌满地都是,落在地上时还会发出清脆声音,留下久久的回响。
 
“吾辈会讨厌,不温柔的男人喏……”
 
他的声音愈来愈低,也带了默许意味。晃牙压着嗓子低吼几句“啊啊,啰嗦死了!”他握上朔间零的肩膀,倾下身吻住那张朝思暮想的嘴唇。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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